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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年11月05日

记忆中的丰县年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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望着一幅幅飘着新鲜墨香的春联,晾满整个大厅,蓦然间,儿时抱着红纸去大爷(我爸的大哥)家,排队写春联的难忘记忆涌进我的脑海。

儿时看到我爸从集市上买来红纸,我便抱起红纸欢快地向大爷家跑去。见到大爷坐在堂屋门前抽烟卷,我会甜甜地喊一声:“大爷。”

这时大爷的瘦长脸上就会笑出一脸褶子,露出八颗被烟卷熏黑的牙齿,拉着唱腔答应:“唉,真乖,一会先给小雪写。”

看着大爷拿着毛笔在红纸上刷刷刷几下,几个漂亮的毛笔字便展现在我的眼前,我很是羡慕。儿时的我总觉得大爷是最厉害的,可以写出这么好看的毛笔字。在红纸与太阳的映衬下,黑亮的墨迹令我神往,这也是我对文化年味朦胧的认知与礼赞。

我的朋友因为毛笔字写的好,几年前受邀写春联,送与小区居民,我参与发放春联活动。不知是宣传力度不够,还是居民已经有了商家送的广告春联,又或者是居民更喜欢买精致华美的春联。总之来领春联的居民寥寥无几。

我在想,是时代的节奏太快,落下了我吗?如果我有幸得到蕴含文化年味的手写春联,无论谁买来多么华美的春联,我都不会与之交换。

前年,朋友离世,我摘下他送给我的手写春联,小心的收好珍藏起来。我觉得手写春联是中华优秀年俗文化的展现与传承。

崭新的“压腰钱”与美食也是我难忘的过年记忆。

儿时觉得除夕的黄昏大多是令人喜悦的。除夕的天空刚刚蒙上一层浅浅的夜影,我爸妈便嘱咐我和姐姐,大年年要图个吉利,不论遇到啥事不准哭、不准闹。谁听话就给谁崭新的“压腰钱”和好吃的零嘴。我和姐姐为了美食与压腰钱,点头如捣蒜。

有一年,我爸给姐姐20元“压腰钱”,给我15元,我爸的理由是姐姐大我小。我爸还说等我再大些也给我20元。我觉得这一年除夕的黄昏喜庆中夹杂着一丝寒意,冻得我的心凉凉的。

那一刻,天空中爆响的喜庆鞭炮,映红了姐姐脸上绽放的灿烂笑容。虽然事先被我爸警告,为了来年的好年景,大年年不准哭闹,但那时年龄小,体会不到爸妈的生活压力,体会不到那个年代每一笔开支都需要抠掐着算计。因此,我仍将我的不满情绪无声的展现在脸上。

爸妈忙着分给奶奶、二奶奶、三奶奶......准备的年货,并未在意我的欢喜与失落。

年货准备好以后,爸妈便让我和姐姐给爷爷奶奶们送去。我和姐姐是乐于接受这项任务的。因为满脸慈祥的爷爷奶奶们会夸我们懂事,会把我们的布袋和双手里放上大把大把好吃的糖和糕点。还会给我们压腰钱,并不因为年龄而给多或者给少。

给爷爷奶奶们送完年货,要是我爸还没有发给我和姐姐“压腰钱”,我便说:“恁要是今天不给我,我明天早上就闹着要。”我爸笑着说:“你搁钱上,脑瓜怪好使来,年年不忘,还会威胁大人来。”说完爽快地掏出了钱,笑呵呵地递给我们。

过年,扁食是家家餐桌必备的一道美食。我妈包的扁食皮薄、肉多、馅大。被我妈煮熟的白胖扁食们挺着圆鼓鼓的肚皮,热闹地躺在盆里。仔细一瞧,其间夹杂着或状如扁片,或身材瘦长的扁食,那便是我的杰作。

我姐说,我包的扁食让我自己吃。我听后赶紧将我包的扁食从盆里捡出来分给我爸我妈吃。我爸总揶揄我:“你还怪孝顺我来,给我能多扁食,我的碗还用茓子茓上不?”

想着儿时的过年记忆,望着步履不再矫健的爸妈们,我越来越明白爸妈这一代人当年生活的不容易。

而今日子越来越好了,可经历过黄连般凄苦岁月的爸妈们,依然节俭的令我心疼。他们总说要给孙子攒钱上大学。

我的爸妈们,你们让我说些什么好呢。

今年因为疫情还未过去,妈妈早早地包了我们喜欢吃的菜包子、豆包子……我的另一位妈妈(孩子的奶奶)早早地包了一大包扁食,还准备了其他年货。

爸妈们都说;“万一疫情防控严,你们过年来不了,咱们就服从上级安排,在各自小家过年。我们不用你们管,家里啥都准备好了。你们安心工作,安心过年。”

爸妈们辛辛苦苦为我们准备的年货,积满了车后备箱,在灿烂的阳光下闪着温暖的光。

爸妈们准备的年货和手写春联一样,浓厚了记忆中的年味氛围。爸妈们绵绵不断的爱和手写春联所传递的文化情怀一样珍贵,同样温润了我的心田。岁岁年年,年年岁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