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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年09月16日

外婆家的枣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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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杨丽琴

阳光在秋风里凉爽,外婆院子里的枣子熟了。一棵棵、一串串,红通通、沉甸甸的,如一盏盏小灯笼,在茂盛的叶片里热热闹闹地拥着,挤着。

枣树是十几年前种下的。那一年,外婆的村子里发展经果林,荒山野岭都开垦了出来,栽种上了枣树。每家每户的屋前屋后,也都栽种了几棵枣树。第二年春天,枣树发出嫩绿的叶子,油亮亮的,在阳光映照下闪闪发光。五月的时候,枝叶间开出了小小的青绿色的小花儿,不久,花儿落了,结出一颗颗麦粒一般的小枣子。枣子一天天地长大,从青绿慢慢地变成了黄绿,一阵夏日的风轻轻而过,枣子在枝叶间颤颤地摇曳着,让人见了,不由得会心生怜爱之情。外婆更忙了,农活空闲,给枣树浇水、追肥、防治病虫害。

外婆的院子里也栽了两棵,一棵在东厢房后面的空旷地里,一棵在西厢房后面的水井边。不知是品种的缘故,还是水井边有水的原因,西厢房后面的那棵枣树结的枣子特别好吃。放一颗到嘴里,慢慢地嚼,甜润润的,一点渣汁也没有;而东厢房后面的那一棵,却是又老又粗,吃起来像嚼木头渣一样,也少有甜味。当我无意中发现了这个“秘密”之后,四岁的表弟指着西厢房后面的那棵枣树说:“我吃这棵的枣子,你们吃那棵的枣子。”大人们听了,一阵开心地笑后,并没放在心上。表哥知道了,却不依不饶地跟表弟理论起来。外婆从屋子里伸出头来,看了看表哥,又看了看满树的枣子,哄着表弟:“枣子吃不完的,多着呢。”并招呼着表哥从树上下来。然后,拿来竹杆,从树上打枣子给我和表弟吃。

那时的乡里,孩子们爬树捣鸟窝、下河摸鱼虾是常有的事。母亲背地里常常教导我,女孩子要温良斯文,不要像男孩子一样调皮玩劣。所以,我不会爬树,也从不参与他们的口舌之战中。外婆很疼爱我,总是夸我听话,每次吃枣子的时候,都会单独给我留一些。记得那一年秋天,我去了县城里的姑姑家多玩几天。回家,母亲说,我不在家,外婆天天念叨我。听了母亲的话,我也想外婆了,连忙跑去外婆家里,外婆端出一盆洗得干干净净的枣子给我吃,我很乖巧地挑出大的枣子往外婆嘴里送。外婆慈爱地笑了,说:“我吃过了,这是专门给我的宝贝外孙女儿吃的。”脸上的皱纹一条一条地牵扯着,像极了地垄头相依缠绕的藤蔓。

岁月的流逝从来不着一丝痕迹,冬来夏往,春去秋来,外婆离开我已经十几年了。每到秋天,枣子上市的季节,看到超市里、水果摊上,摆满了红润水灵的新鲜枣子,特别是走到大街上,看到一些朴实的乡里人,站在装满了枣子的车前,口里吆喝着:“自家种的枣子,又便宜又好吃哦!”不由得会停下脚步,买一些回家。我习惯性地学着外婆的样子,将枣子泡在淡盐水里,清洗干净,放在盘子里,一颗一颗,慢慢地品尝。

吃的时候,那些过去了的旧时光,那些童年里的天真无忧,那些外婆呵护下的温馨幸福,以及外婆的音容笑貌,一点一点地又浮现了出来,内心莫名地就有了一股暖流,静静地、静静地流淌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