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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年12月22日

地瓜如蜜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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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管淑平

深冬里,怎能拒绝滋味香甜、口感软糯、正泛着热气的烤地瓜呢?

小火慢烤,地瓜熟透,香味袅袅,这种带着甜的幸福味道正是对冬天的一种奖赏。地瓜的甜,足以慰藉那颗风尘仆仆的心;地瓜的暖,足以抵御冬天的苦寒。

记得儿时生活在农村,每至秋深落叶黄,大人们就忙着将田间地头的地瓜藤蔓与深埋泥土的地瓜一同收获。地瓜的叶子、藤条与那些个头小巧的、或者品质略差的地瓜都用来喂猪,剩下个头饱满的地瓜,大人们通常会把它们存放至地窖,作为度过冬天的粮食。

等到隆冬大雪天,一家人都闲下来,这时,刨一盆地瓜,入锅,小火清煮半小时,闷上几分钟,煮熟的地瓜软糯而甘甜。餐桌上也不用额外添加配菜,一人一碗煮地瓜,配合着腌咸菜,准能让肚中管饱。再喝上几口热乎乎的煮过地瓜的汤水,一身上下,不到片刻就会暖烘烘的。而且,煮过地瓜的热水,也带着甜。那甜,相当于在清水中加入了小半包白糖,慢慢熬成了糖水,没几口,嘴巴就有点hold不住了。

据母亲说,这种比较甜的地瓜,是因时间存放得较长,水汽都被风干了,只剩下浅浅的表皮下裹着的糖分了。因此,不论清煮,还是放在火堆边小烤,都是不负岁月的最朴素的烹饪方式。

煮地瓜好吃,但烤地瓜的味道更为诱人。母亲常常趁着我们在柴屋烤火时,从地窖里拿出一些地瓜上来。她先用火钳将火塘边上的土灰,掏出一个浅浅的小坑,然后把那些个头憨厚敦实的地瓜放进火坑,最后覆盖一层层热灰。而倚靠在母亲旁边的我,像一只馋猫一样,时时刻刻都盯着那小小的火塘,生怕一不小心就会错过了美味。

母亲不时会用火钳翻动一下地瓜,以便让地瓜的里里外外都均匀受热,烤得更为全面。有时,母亲看着正眼巴巴地盯着那火塘的我一动不动时,就不由地笑着摸摸我的额头,打趣地说道:“真是个小馋娃!”尽管,那时家里没有电视、手机与网络,但是等待的过程却很充实,带着一种满足与期待。

在等候地瓜烤熟的过程中,母亲则会与我唠嗑,内容大多是一些村里村外鸡毛蒜皮的琐事以及我在学校念书的情况。小小的柴屋里,时而欢笑声声。就这样闲聊着,不知不觉,地瓜就烤熟了。

刚从火堆儿里翻出来的地瓜,覆了一层薄薄的柴灰,样子灰白灰白的,像是年迈的老头儿脑袋上那分明可见的稀疏的白发。轻轻将灰尘擦拭,再呼哧一吹,烤熟的地瓜就呈现在眼前。等地瓜的温度稍微降低,就可以大口咀嚼了!将地瓜从中间轻轻掰开,那软绵金黄泛着光亮的瓜肉就毫不羞涩地袒露出来,大大方方地展示着它内在的丰盈。若不及时送嘴,那如蜂蜜一样的汁水就会从皮儿中溢出来,真是让人心动不已。

这时,母亲也会再叮嘱几句:“烤地瓜就得趁热吃,这样身体才有足够力量来抵御长长的冬三月的寒冷呢!”于是,在欢笑声里,也甭管吃相是否雅致,大口大口将地瓜送入嘴里,牙齿与口腔还没充分咀嚼,地瓜一下子就滑溜到了胃肠中。顿时,一股股热量从小肚子里火苗一样地温暖了起来。

地瓜甜,地瓜暖,那种只属于烤出来的幸福味道,随着我远离故乡也就成了心头的一抹怀念,一种记忆。尽管城市街角也会有小摊烤着甜香的地瓜,但是没有了家人相伴的游子,就像是一只扑棱的雏鸟,一阵寒风,就会刺痛心里的牵挂。